听说初中知识难很多,为了做好小学初中衔接,孩子都会报些补习班,上些体验课。宋子俊妈妈这段时间真够意思的,几乎每天都在群里发表哪个补习机构好,哪个性价比高。其他家长都跟着聊了起来,纷纷发表了各自的看法。田小园向来都是沉默的,因为诺里斯成绩的缘故,感觉自己在群里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关注。更不想让“诺里斯妈妈”这几个字出现在聊天栏里,因为她怕别人在背后谈论自己的儿子。
根据群里家长们给孩子报补习班的情况,田小园和三木商量着要不也让诺里斯在暑假也去报名。三木说:“既然大家都报补习了,我们家也报吧,不然上了初中真的跟不上。”
“报几门呢?”田小园问。
“最好语数英三门都报,我看了下群里说有个机构5元一门的衔接课,咱们可以试试。”
“可是儿子愿意吗?你跟他说过没?”
“还没有,他这个成绩再不去补习的话,上初中肯定跟不上的,得赶紧叫他报名。”
“我那天跟他提了下,说不报呢,你要跟他谈下。”
“好!如果能留级的话真想让他再读一年六年级,然后再升初中。”
“我怎么没想过留级呢。”
“他成绩实在太差了,想让他把小学基础打牢点,初中才能赶得上。再说长大一岁肯定也懂事点,知道自己要认真学习。”
“你有后台吗?现在的学位都那么紧张,不是你想留级就能留级的。没想到以前小时候大家都怕留级,那是很丢人的事,因为成绩就会被留级。现在义务教育了,你想留级还留不了。”
“我哪里会有后台,不知道直接去找校长申请有没有用。”
“我觉得没用,除非走休学手续。”
“休学很麻烦的吧,好像要什么医院证明的,对了,婶婶不就是医生吗,要不要找她帮忙?”
“想都别想,这是作假,被查出来后果很严重的。”
“也是,谁会去冒这个险。”
“还是别跑远了,让他在暑假好好把成绩赶上去吧。”
“只能是这样了。”
这天田小园被临时叫回单位加班,原本跟儿子约好下午一起去平银山公园玩的,只好由三木带着诺里斯去了,可是父子俩因为补习的事吵起了架。
“我为什么要去补习?我不去!”
“平时叫你认真学习,你就不听,成绩那么差上了初中怎么读得下去?初中本来就比较难,还多了物理、地理,加起来一共九科,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学?”
“好好的暑假为什么不能玩?为什么要拿来补习?我不去。”
“爸爸没说暑假不能玩,暑假差不多五十天,前面十几天拿来补习还可以玩三十天,这有什么不行?”
“反正我不补习,要补你自己补。”
“你以为我愿意花这个钱吗?爸爸每天都要上班才有饭吃,少上一个小时就少拿别人一个小时的工资,这些都是血汗钱,我不想要吗?如果你成绩好,我有必要花这些钱吗?你也可以开开心心过你的暑假。现在你还小,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,小学学习成绩不好,只要及时努力上了初中也可以赶上来的。不像我,我现在想读书也没办法读了,因为我有家庭,有小孩子,这些都需要花钱,就算能让我读,我也没时间读,因为我还要赚钱养家。”
“那你当时怎么没好好读书呢?现在工作累能怪谁?”
“我不怪谁,小时候我们家里很穷,你姑姑念完小学就没得读了,不是她不想读,而是交不起学费,只好让给我读。后来你爷爷实在拿不出学费,念完初三我也没得读了。没文化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,爸爸不想你走我的旧路,真的太苦了。”
“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报补习班,自己在家不是也可以学吗?”
“你们班成绩好的都报名了,何况你?初中老师讲课很快的,如果你不提前学习的话,就很难听明白,如果你认为你听不懂时能去问老师的话,那你可以不报。”
“老师那么忙,哪有那么多时间理你?”
“就是咯,特别是数学、物理,不是你在家自学就能学会的,老师会教你专业和快捷的方法,你只要学起来觉得轻松了,就能继续学下去,否则是不愿意学的。以前成绩不好就让它过去吧,借这个假期把该补该学的学好,有了信心就学得更轻松了。”
“报吧报吧,我只报数学。”诺里斯不耐烦起来。
“英语、物理也一起报,趁现在做活动。”
“我不!”
“你要爸爸怎么跟你说才听?”
“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,非要我学这样学那样。”
“儿子,成绩都是努力得来的,你看别人成绩好还玩得那么疯、游戏级别那么高,但别人在拼命学习的时候告诉你了吗?表面上看他不用学习成绩都那么好,其实别人背后都是在苦读,用心读的,成绩是要努力付出而不是捡来的。该玩的时候尽情去玩,该学习时就要用心去学。谁不喜欢玩呢?可现在不是玩的时候,读书生涯拼的就是学习成绩,假期利用好了,成绩自然就上去了。换了个新环境不能再像小学那样对待学习,要紧张起来了。怎么样,现在跟你去报名?”
“还能怎样?我不同意你就一直说说说,还有得选吗?”
“爸爸也不想说那么多,但你要知道你的情况。”
下了山,诺里斯坐上三木的电动单车去报名,他们来到了方德教育,哇!这里的补习机构真多呀,一家挨着一家,每家门口都打着醒目的优惠广告。嗯,还有中高考优秀生的个人简介。走廊上,诺里斯还遇到了同学李铭伦,他刚报完名,一共报了语数英和物理,周日就开始上课,一直上到八月中旬。
方德教育的前台一直给三木推荐如何报能更优惠,可是诺里斯始终坚持只报数学。在三木看来,只要他报名了,后面增加科目会比较容易接受。前台虽然也费尽了口舌,但稳定了这个生源,再慢慢推荐科目难度就小很多了。而诺里斯则认为自己已经顺从了父母的意思报名了,回到家里不会再被唠叨,刚才答应先报数学,等适应后再追加科目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。三个人的目的都达到了,报名这事就愉快地告一段落。
补习这个做法看起来没有错,诺里斯每天早上闹钟叫起后,自己乖乖地背上书包,乘坐公交M784去上课,因为没有站,他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到达。因此诺里斯必须在7:00前起床,才能在8:00前准时到达。
诺里斯就是这样,一旦认定一件事,就会主动做好,他告诉田小园自己几乎是每天早上去得最早那个。当天课程结束后,陈老师都会在晚上把当天的学习情况在群里公布,诺里斯的名字也总能在作业A+栏里找到。看到小学同班同学双胞胎姐妹的名字在B和C栏,田小园得意地笑了:小学成绩好的学生上初中后不一定能保持,特别是女生。
(节选自《来不及等待,你便已经长大》)